200881日,《文化纵横》杂志创刊会议暨时代变迁与中国的价值重建研讨会,在艺海商务酒店召开。在京各院校的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文艺学、历史学等领域的20位学者,应邀参加了会议。

会议由《文化纵横》杂志社执行主编高超群主持,《文化纵横》杂志社社长、主编杨平,就《文化纵横》杂志的宗旨、杂志的定位与方向,向与会学者作了简要的介绍。与会学者对《文化纵横》的创刊及基本定位,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就杂志定位所涉及的价值重建、普世价值与中国特殊性、观察中国与世界的多重视野等命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也为杂志的作者群、读者群建设提出了中肯的建议。

应运而生的刊物

首先,与会者充分肯定了《文化纵横》杂志的创刊与基本定位,大家肯定地指出:这是一本应运而生的刊物,是应时代之所需出现的刊物。

北大政府管理学院的李强认为,现在中国需要一个这样的杂志,讨论文化重建”——其实也就是要解决中国人面临现代世界,如何安身立命的问题。

中国社科院法学所的范亚峰认为,改革30年后,中国的发展模式和发展路径都处在十字路口,《文化纵横》杂志比较敏锐地把握住这个时代的脉动,可以发挥建设性的作用;在这个社会最需要文化价值的时候,《文化纵横》杂志就为思想的出现提供了一个良好的载体

中国人民大学康晓光认为,这本杂志的出现,对于目前中国各种力量的整合有很大的价值,他认为,《文化纵横》所要承担的责任就是通过文化把各方面的力量整合起来

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的姚洋比较了《读书》《财经》与《南风窗》三种杂志,认为《文化纵横》杂志以文化的名义,行综合性杂志之实,恰好补目前杂志之所缺。

北京大学潘维认为,这个杂志的出现,某种程度上表现了我们的自信”—— “用通俗一点的话说就是气到了’”

中国社科院美国所黄平说,他也认为《文化纵横》在这个时候创刊,说明时代是到了这个份上了,《文化纵横》的使命,的确是这个时代的需求,是这个时代需要我们拿出自己的价值观了。

价值重建:注重实践、注重民间

对于如何处理当代中国的价值重建,与会学者有不同的倾向。

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所的刘海波认为,中国的价值并没有消失,关键是一直没有给予哲学上的解释。他认为,要从中国的传统、社会主义理想以及1949年以后的政体这三个层面,研究我们的价值观,价值重建其实就是哲学上的治疗

香港中文大学的王绍光认为,虽然中国并不存在广泛的价值观流失,但是,价值观的确在付诸行动的层次上出了问题。因此,他认为在这种时候,我们尤其需要放下知识分子的傲慢,关注民间,关注民间社会中正在生长着的社会实践。研究这些实践,可能比单纯的理论思考更有价值。

时评家秋风也认为,中国的价值体系虽然并不完美,但已经存在;中国的价值处于生成的过程中,因此需要特别关注当代的行动者,要到行动中的社会主体中去观察,去感受

中国社会科学院的黄纪苏认为,在民间是这个杂志中非常醒目的一个栏目。他认为,在一个巨变的时代,文化实践非常自发,,已经走在之前了。这个正在变化着的,是理论界和思想界需要去认识的。

韩德强从理论上描述了文化价值观的生成。他用比喻说,文化价值体系的形成,有点像是蚕吃桑叶,吃够了后就会吐丝,最后破茧而出。对于文化价值的形成来说,吃桑叶就是一个实践的过程。

普世价值与中国特殊性

价值重建的课题,自然与当下关于普世价值的讨论牵连在一起。

清华大学的秦晖指出,普世价值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谁能够掌握普世价值的话语权。过去,在意识形态上我们一直处于守势,现在全世界面对现代化都有点迷茫,如果我们有足够的自信,就根本用不着回避普世价值这个说法。

李强则认为,在普遍主义和多元的视角中,任何一个观念都不能把自己说成是一个普遍主义观念,但这不妨碍我们提升和改善我们自己,使我们有更多普遍主义的因素

秋风则认为,虽然我们文明的文化价值是在生成的过程中,通过行动形成的也必然是一个中国文化的观念,但是,其观念来源却是普世性的。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法学院的高全喜也认为,把特殊主义隐藏在普遍主义之下,恰恰是西方近代意识形态最为成功之处,我们的意识形态建设也可以这么做。

潘维比较强调普世和特殊的辩证关系,他认为,一些基本的人类伦理道德是普遍性的,这没问题;但在普遍性之下,确实是有些特殊性的问题。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从中国自己的文化理念来思考当前的现实问题,讨论中国的特殊性问题,他认为,这种现象说明的,恰恰不是中国的焦虑,而是中国的自信;经过这种思考形成的,也许是相当独特的自我,但也一定是包容的。

观察中国与世界的多重视野

有学者也针对《文化纵横》杂志的自我定位,提出了一些意见。

针对《文化纵横》杂志在定位和议题设置上反复涉及的中国与西方的问题,汪晖提出,在这里正是要从纵横的角度,提供观察中国与世界的多重视野。首先,在大的社会变迁中,面对中国崛起,要多一点历史的、地域的视野。他说,现在很多现实都超出了我们目前的认识框架,是我们现有的知识体系不能解答的,对待中国本身的问题,一定要有更丰富的视角。同时,现在谈论中国也离不开对世界的理解和认识,如果在我们的思考中没有世界,将是非常危险的。

王绍光则认为,目前杂志关于中国与西方的框架,有些过于简化,他也主张要放眼世界,要把非西方的思潮,拉美、东亚的思想等等,都纳入到自己的视野之中。

作者群与读者群

关于杂志的作者群与读者群的构成,与会者也给出了中肯的意见。

汪晖认为,《文化纵横》杂志是一份思想性的刊物,但所倚重的作者,却不能是空谈思想的思想家,他主张寻找各个领域的专家,让专家就中国的实践,就中国当前发展中的一些具有前瞻性的问题,从专业的角度出发,来谈思想建设。王绍光也认为,思辨性的学者谈文化建设,只能是文化建设中很少的一部分,文化建设需要包含很多学科,诸如民俗学、传播学、历史、艺术,、城市规划设计等等,都和文化重建有很大的关系。他认为《文化纵横》杂志,要多多考察各个学科的前沿问题

对于杂志社描述的读者群定位,与会者普遍表示在读者群中缺少了大学生这个群体,对于青年一代在文化、道德上的诉求,关心不够。曹卫东指出,如果杂志的定位是影响中国未来20年的人群,那恰恰不该忽视在20年中会成为社会主流的大学生群体。吴飞认为,从《读书》的经验也可看出,《读书》的影响力在很大程度上是持续性地影响着在校大学生。姚洋也认为,一个思想类杂志的生存,是离不开思想敏锐的青年学生读者的。

最后,社长杨平总结说,《文化纵横》杂志的创刊,得到了诸多意识形态、价值观不尽相同的学者的共同支持,今后,《文化纵横》杂志也将延续当前的思路,希望以当前社会具有前瞻性的问题为引导,为不同立场的学者,打造一个共同探讨问题、提炼文化价值的平台。

与会学者(排名不分先后):清华大学历史学教授秦晖,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教授李强,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所副研究员刘海波,香港中文大学政治学教授王绍光,北京师范大学教授曹卫东,自由撰稿人秋风,民间教育家徐剑一,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所研究员雷颐,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所副研究员范亚峰,北京大学哲学系副教授吴飞,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法学院教授高全喜,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副研究员贺照田,首都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陈明,中国人民大学农村发展研究院教授康晓光,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教授姚洋,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黄纪苏,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韩德强,清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汪晖、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潘维、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所教授黄平、中国社会科学院政治学所助理研究员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