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本土,已有上百本学术作品使用“中产阶级”来描述在中国改革开放过程中逐渐富裕起来的一批人。而海外中国学界在使用这一概念时依然十分谨慎,至今鲜见此主题的研究作品——但在决定中国发展道路的多种力量之中,又有什么比中国中产阶级的崛起更为意义深远?从未有过如此庞大的人口,在一两代人的时间里,完成如此激烈的经济转型。

本书通过来自于不同国家、各学科领域的视角,透视中国中产阶级的现状;包括中国中产阶级的形成和分化、中产阶级影响下的意识形态和政治发展、教育进步和住房改革带来的影响、跨国比较、职业群体特质,以及中国中产阶级的政治态度。

在收入、财产、职业、教育水平、消费方式、自我认同和自觉等方面如何界定“中国中产阶级”这一概念,学者们尚存争议。根据中国社科院的数字,中国中产阶级占总人口的23%,约2.43亿人。尽管相对数目尚少,但从绝对数目来讲,已是一个极大的群体。它由私营企业家、外资公司雇员、政府官员、国有企业管理者、文化精英组成。在中国的沿海和内陆城市,中产阶级已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利益集团。目前他们只是在经济上有影响力,但在未来,他们可能成为中国民主化的决定性推动力量。

中国的领导阶层已注意到了中产阶级潜在的政治挑战。在今年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中国政府并未就房产税进行任何讨论,而对中产阶级减税并希望刺激国内消费。

这意味着中国在未来几十年里,以指数增长的中产阶级作为新的消费群体,有望成为全球总需求的一个新的长期来源。并且,中国要想改变靠出口与投资来拉动经济的增长模式,也必须要依靠一个庞大的中产阶级来提振内需。如果中国的中产阶级能够充分发展,则可能足以让国内需求取代出口和投资,从而促成一种自我维持的繁荣达几十年。中国将处在一个世界性变革的潮头——全球中产阶级从西到东的跨越。

正在浮现的中国中产阶级不仅将影响国内政治,同时将形塑中国的外交。聚焦中产阶级也许是寻找美中关系中更多共同点的一个办法。提倡中产阶级生活方式也许很世俗,不过就如托马斯·霍布斯在几个世纪前所得出的结论,宽松舒适的生活是超越文化差异和政治分歧的共同追求。在气候变化、资源紧缺、紧密相连的全球经济等21世纪的重要问题上,一个越来越多样性和多元化的中国中产阶级可能在政策制定过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因此中国中产阶级需要对全球问题有更为广阔的视角,考虑到美国中产阶级生活方式在环境方面所付出的巨大代价,中国中产阶级应以形成更具可持续性的生活方式为目标。

布鲁金斯学会 约翰· 桑顿中国研究中心 2010年11月版